付迦宜颇为可惜:“要是我们高中在同一所学校就好了——那时候追你的女生多吗?”
程知阙笑了,“你想我怎么回答?”
“如实说就好。”
“不少。”
“中国人还是法国人?”
“都有。”
“那你喜欢打篮球吗?”
“自然是喜欢。”
付迦宜狡黠地笑,“程学长,我帮你送水好不好?”
程知阙挑来一眼,没说话,慢条斯理地整理完请柬,把它们推到一边。
做完手头上的事,他拉她起来,将人放到桌上,深深浅浅的吻落在她颈间,一下又一下。
付迦宜觉得有点痒,弯起眉眼,伸手推了他一下,欲拒还迎:“……再不工作天就要亮了。”
“先做完正事再说。”程知阙一手扣住她两只手腕,举过头顶,“学妹,我们今晚就玩这个。”
付迦宜还想说些什么,被他毫不留情地堵住嘴唇。
萧条的夜,他们拥有彼此融为一体的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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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前最后一个晚上,付迦宜是跟沈铭玉和叶禧一起度过的。
回想起来,其实是很平淡的一晚。
三人并排躺在那张大床上,细数从认识到现在发生的日常大小事。
一晃眼,叶禧已婚,沈铭玉有值得托付的对象,而她也即将和程知阙步入下一段旅途。
时间似乎经不起推敲,好在她们的关系经得起各种考验。
床头点了盏台灯,散出幽幽的光。
沈铭玉搂着付迦宜胳膊问:“你说我小叔现在在做什么?”
付迦宜想了想说:“应该和杨自霖他们在通宵打牌吧。”
“你不想他吗?”
“怎么会不想,已经一整天没见面了。”
叶禧插话进来:“喂,你们最近天天黏在一起,这才分开一天而已。”
付迦宜说: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,你和关旸不是这样吗?”
叶禧一顿,淡淡地说:“我们俩……说来话长。”
沈铭玉说:“我们三个属你嫁得最早,结果嫁的那个人却不是自己真心爱着的,想想确实遗憾。”
叶禧说:“慢慢来吧,毕竟日子还长着呢。”
付迦宜想到什么,提醒叶禧:“明天我大哥也在……”
叶禧说:“我知道的,这么重要的场合他怎么可能不在。放心吧,就算我们见面了,顶多也就打声招呼,简单叙个旧……他比我成熟太多,也比我会拿捏分寸,肯定不会让关旸难堪的。”
付迦宜突然有点伤感。
这世上阴差阳错的事太多,何止旧情人陌路这一桩,都是稀松平常。
沉默了一会,叶禧轻声说:“小宜,说真的,希望你一直一直幸福下去。”
相爱实在太难,偏有人永远能得到另一半笃定的爱。
不是所有人都像程知阙那样,滞留不前,从一而终,等一个人整整四年;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付迦宜那样,放弃尝试一段新感情,不计前嫌,把全部感情投注在旧爱里,敢赌敢赢。
相爱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默契配合,击鼓传花,一个巴掌始终拍不响。
聊着聊着,不知怎么沉睡过去。
断断续续睡了三四个小时,闹钟响了,付迦宜挣扎着起床,被沈铭玉和叶禧拉到隔壁化妆室。
天还没亮,屋里所有人都穿戴整齐,为接下来的那场婚礼各司其职地忙碌。
付迦宜作为准新娘,反而是最清闲的那个。
一整天流程走下来,服饰换了无数套,和程知阙面见了好多亲戚长辈,付迦宜筋疲力尽,只想赶紧回房洗漱睡觉,但还是强撑着精神配合朋友们搞一出闹洞房的戏码。
杨自霖他们将程知阙堵在门口,各种“刁难”。
付迦宜在一旁瞧着,忍了又忍才没笑出声,正襟危坐在床头,等他通关进门。
一群人热热闹闹玩到了很晚,没再打扰小两口的新婚夜,各自送完祝福,陆陆续续散去。
房间里总算恢复安静。
程知阙洗澡出来时,付迦宜已经吹干了头发,这会不怎么困了,便盘腿坐在沙发上,挨个打开双方长辈们送的几套珠宝首饰,有些是上了年代的玉器,有些是水头极佳的老坑玻璃种的翡翠,无一不价值连城。
付迦宜将它们放回原位,余光扫到他走近,开起玩笑:“原来结婚有这么多好处?”
程知阙扫了眼茶几上放着的东西,笑说:“怎么?付小姐还想结第二次?”
付迦宜煞有其事地说:“算了……一次就差点要了我的命,这辈子绝不会有第二次。”
“那可能得麻烦你多受一次累,不是还有金婚呢么?”
他正说着,单手攥住了她的细腕,不轻不重一拽,她整个人朝他这边侧歪过来。
身体突然失衡,付迦宜惊呼出声,很快被他拦腰抱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