呢,就算在伦敦找到我,也不让我知道是为什么?”
季延川什么都和江桉讲了,唯独那段糟糕的,他自己都不愿意想起的患病的那段,没有告诉她。
他还
是重复刚才那句:“是我的错。”
江桉不再问,她知道得不到答案。
她闭上眼睛,将自己蜷缩起来。就像之前在伦敦那些漫长的夜晚一样,似乎只要将自己蜷缩起来,就能感觉到好像有人抱着自己。
她睡在季延川左侧,正好是他受伤的那只手旁边。
短暂的停顿后,季延川从床上起来,绕到江桉那一侧重新上去。
这样,他就能把她揽在怀里,让她枕在自己的肩头上。
他对抱着她睡觉,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。
江桉累了,没有挣扎。
或许在潜意识里面,她也渴望这样的拥抱。
江桉彻夜无梦,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搂着季延川的腰靠着他的肩膀,像过去在梧桐里59号一样。
她定定地看了季延川很久,恍然间反应过来,这不是梦。
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,季延川本能地拢了拢右手,把人往自己怀里按。
随后,掀开眼帘,确定人还在怀中后,眼里的紧张褪去。
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,声音闷闷地开口:“早,宝宝。”
“早。”江桉想推开他起床。
但刚刚翻身,就被人重新拉回怀里,“再睡会儿,我好久没睡这么好了。”
他将脸埋进她的脖颈间,轻嗅她的气息,近乎贪婪地感受着她的存在。
“你睡吧,我还有点事。”
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江桉知道,他怕她突然消失,所以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。
她没有拒绝。
他们从酒店出来后打了辆车去江国涛的家。
离他们住的酒店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,是个安置小区,小区管理也很松,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。
江桉没让季延川跟着上去,有些事情她不想让季延川看到。
季延川没有坚持,说有事给他电话,他就在下面。
她目送江桉进了楼栋,自己在树下等着,终于有空给贺聿舟发消息,说他找到江桉了,一切顺利。
贺聿舟以前无法理解季延川为了一段感情要死要活的状态,现在依旧无法理解他不管不顾丢下一切跑去找人的行为。
季延川回他:那是你没遇到,等你遇到了,谁知道你能做出什么事儿来呢!
他蹲在花坛边上,和贺聿舟发完消息,又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情。
时不时的,还往二楼瞄一眼,不知道楼上是个什么情况。
……
江桉曾经想过很多次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模样。
他是高是矮,是胖是瘦。
也会在试想之后,对这个人充满怨恨。
她怨恨他的不负责任,道德沦丧。埋怨他这么多年来的不闻不问,仿佛没有生过她这个女儿一样。
真正见到这个人的时候,那些积压在心里的恨意,好像在此刻终于得到释放。
他不高,一米七左右。
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,好像右腿有陈年旧伤。
他看到江桉的时候,脸上堆满了刻意讨好的笑。他说女儿都长这么大了,太不容易了。
“坐,快坐。你想喝什么?矿泉水还是饮料?”江国涛想把江桉拉到客厅沙发去坐。
手还没碰到她,江桉就下意识地将胳膊往后撤了一些。
江国涛愣了愣,倒也不在意,转身去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给江桉。
江桉接过水,放在茶几上,目光扫了眼这套小三居。
不算整洁,零碎的杂物到处都是。电视柜上摆着几个相框,照片上的人有江国涛,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。
江国涛顺着江桉的目光也看到了照片,他叹了口气。
“那是个不争气的,小小年纪就不学无术,我真是后悔生了他!”江国涛说,“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听我爸妈的话,应该把你留在身边。你看你现在多好,听说你从国外留学回来,还找了个不错的工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