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六子,这还有一篮子鸡蛋、一串腊肠儿、一板酱鸭和酱排骨,还有一壶猪油一只烧鸡,接着。”
“够了够了,感谢苏哥哥。”吕云黛喜滋滋将物资堆满半个船舱。
“六子,所谓救急不救穷,普天之下多得是苦命人,你又如何能救得过来?”江南一行,苏培盛发现六子这姑娘和四爷一样,刀子嘴豆腐心。
“苏哥哥,奴才救不过来,为生民立命,为天地立心是
主子这般天潢贵胄才能做到之事,奴才能做的只有力所能及,不让自己见死不救。”
“奴才可不是不图报恩的圣人,奴才只求有一日,若奴才落魄潦倒,贫病交加,也能遇到奴才这般心善之人,拉奴才一把也好,给奴才的尸首盖一块破布遮羞也成。”
“即便不能好好活,奴才也想好好死。”
苏培盛哑然失笑,他头一回听到有人说想好好死的。
难怪她比谁都拼命,苏培盛忽然很心疼六子这小姑娘。
“六子,驱蚊的熏香要不要?”
“要,呜呜呜,奴才都快被蚊子抬走了,有香胰子吗?”
苏培盛转身看一眼躺在甲板摇椅上假寐的四爷,拔步将燃着的熏香丢给六子。
拿到沐浴用的香胰子之后,天色渐暗,吕云黛点起船头红灯笼,摇浪来到一处僻静河湾。
今晚就歇息在此,天气闷热,她满身黏腻,还需先沐浴更衣。
“六子,来游泳啊,水里可凉快了。”小七和小八的声音从船尾传来。
“暗卫不得共浴啊,别挨罚。”
“我们这会下值了,下值就不是暗卫了。”
吕云黛眼睛一亮,三下五除二剥去外袍,穿着肚兜亵裤,飞身在小八和小七中间炸开水花。
“六子你炸鱼呢,我方才看到好大一尾刀鱼,都被你吓跑了。”暗七扑腾着水花。
“别管鱼儿了,我先沐浴。”吕云黛抓住装香胰子的布袋,搓洗身子。
三人仿佛又回到小时候,在哀牢深山密林中艰难逃生,在飞瀑间穿梭浮沉。
“小七,还你鱼!”吕云黛丢给小七两尾刀鱼。
“六子我方才看到水蛇了,我们抓来烤着吃吧。”
“我刚才看到一条猪婆龙,猪婆龙烤着香,快快快,它沉到小八后边了。”
一柱香之后,三人坐在河岸边升起篝火。
吕云黛到船舱内换好衣衫,蹲在河边搓小七小八和她的脏衣衫。
小七在篝火边烤鳄鱼。
“六子,这猪婆龙吃起来像鸡肉味。”
“六子,你的少女梦真费我,一定要抓一百只萤火虫吗?我方才抓住好几只赖毛虫,扎手!”暗八的声音从芦苇丛内传来。
“小八哥哥,我做了一个梦,梦到一只萤火虫就代表一岁一枯荣,你抓几只,我就能活”
“闭上你的狗嘴,你八爹爹我不抓够两百只不睡觉!”
“小八,船舱里好像有抄网。”
“啊啊啊!你这王八羔子,你不早说!”暗八飞身冲进船舱,取出抄网继续捉萤火虫。
不消片刻,他拎着用丝巾束缚的两束荧光,挂在乌篷船舱内。
“猪婆龙烤好了,来吃吧。”暗七卸下两条多肉的后腿,丢给六子和小八。
楼船甲板之上,血滴子影一与影五满眼鄙夷,看向那三个嬉笑打闹的暗卫。
这些暗卫压根上不得台面,市井气太甚,庸俗不堪。
苏培盛刚下值,揣手来到三个嬉笑的暗卫跟前。
“哎吆方才杂家在楼船内就闻到香味儿了,六子你们吃什么呢?”
“苏哥哥,我们吃猪婆龙呢,锅里还煮了猪婆龙蛋,正想找机会给您送去。”
吕云黛将水煮鄂鱼蛋捧到苏培盛面前,又扯下一条烤鳄鱼后腿肉捧到他面前。
“六子,你休沐还有几日结束啊?”
“回苏哥哥,奴才七月十三结束休沐,还有二十一日休沐日。”
“还有二十一天啊,太煎熬了。”苏培盛愁眉苦脸,这几日在爷身边伺候愈发煎熬了,爷这几日吃的少,睡得也不安稳。
“没有你在身边啊,杂家食不下咽,寝食难安,六子,杂家盼着你回来呢。”苏培盛对着嬉皮笑脸的六子作揖。
“苏哥哥您言重了,是奴才离不开您的照拂才对,待奴才休沐结束,定日日叨扰您。”
苏培盛嘿嘿笑两声,低头吃猪婆龙蛋。
“六子,眼看即将到江南,你下一站要去哪儿?”苏培盛状似随口问道。
“去钱塘江,捉潮头鱼。”吕云黛满眼笑意。
“听说吃潮头鱼能保平安,你帮杂家爷抓两条。”
“成啊,也给主子抓一条。”
“我待个两日,抓一百条冰镇送回家,给我家柿子吃。”
“六子,你府上还缺仆从吗?我自带饭碗。”小八陶侃道。
“缺,缺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