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授已经坐在讲台边上,颜洛君十分镇静地抽出湿巾擦桌子,然后用卫生纸擦干水渍,再将电脑咖啡和蛋糕都摆在桌面。
教室很小。她撕开叉子的包装,教授从电脑屏幕里抬眼瞥了下;她切下一小块,教授又抬眼;她吃到一半,没忍住问:“教授您想吃吗我下次给你带?”
姜舒言无声胜有声地蒙住脸开始笑。好在上课铃恰到好处地响起,教授一边打开ppt,一边调侃道:“抹茶千层配冰美式,也太苦了吧。”
下午第二节课在一个更远的教学楼,下课后姜舒言和她讨论去哪儿吃晚饭,颜洛君想了想:“咖啡厅?这个点,走到食堂人肯定爆多。”
于是顺路又转了回去,颜洛君在吃一份烫到怀疑人生的焗饭,傅瑞文应该已经下班,店里只有几个看起来像正职的员工在忙碌。
佐以餐饭的闲聊话题一般是江市最近新开幕的展览,与学校有关的任何吐槽,和乱七八糟的八卦。
“诶你知道吗,”不知怎的,姜舒言突然说,“我那天刷到一个帖子才知道,护理大专是三年制,一般是大三开始实习,也就是说,傅……”
“傅瑞文。”颜洛君试图凭借距离的增加来拉断勺子上粘着的拉丝芝士。
“噢,傅瑞文,”她说,“听上去好文静的名字——其实快毕业了。”
“嗯,”颜洛君兴致缺缺,“这个饭有点没味道。”
“是吗?我觉得还行呀,”姜舒言惊讶道,“或者你下次试试它们家火鸡意面。”
“听上去很奇怪的料理。”颜洛君点评道。
“所以真是铁人啊,”姜舒言感慨道,“诶,你说她为什么到这边来上班,她们学校附近难道没有工作机会?我上次看导航,我们学校到她们学校地铁通勤一个小时呢。听说她们护理实习都特别累,竟然还能跑这么远来兼职。”
颜洛君说:“你看方荷累不累?”
“……那确实,”天坑专业就业各凭本事,方荷是她们宿舍唯一一个卷互联网赛道的,目前在某大厂实习,通勤距离长,大小周,有时甚至加班到凌晨才回宿舍,“互联网真不是人干的。”
“世界上是没有wlb的工作的,死心吧,”颜洛君已然看淡,“更何况,她又不是江市本地人,听说她们专业实习都很倒贴?如果家里给不了太多支持的话,找兼职也正常。”
“你连她是哪儿的人都知道?”姜舒言敏锐地嗅到了奇特的讯息,“不是,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?”
“这算什么好啊,”颜洛君无语,“吃过几次饭,聊过几次天就知道了啊。”
“但你还能记住,就很不正常,”姜舒言说,“上周导师请我们吃饭,饭桌上每个人介绍了自己籍贯之类的,除了本来就熟悉的那几个,我转头就忘干净了。”
“改天去医院查查记忆力障碍吧,”颜洛君叹口气,“17岁还得挂儿科是吧?”
姜舒言翻了个白眼:“上学期就过18岁生日了谢谢。”
“哦,”颜洛君幽幽地道,“几个月前才逃离游戏防沉迷……”
“上学年龄早惹谁了?早几年进厂当牛马逃离职场年龄歧视!”姜舒言说完也觉得自己命苦,于是话锋一转,“不过说起来,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?”
“对啊,”颜洛君淡淡道,“这周六满19岁,你还有两天时间准备生日礼物。”
姜舒言:“?”
第23章 脑海中滚过一些狗血小说。
说起来颜洛君对生日没有十分明确的概念,颜母倒是提前小半个月来打电话问过她,是否要办宴会之类的。但大二的她或许称得上一句尚且年少无知,拒绝了。
颜母的电话是在晚上十点打来的,颜洛君也不知道她过的是哪国时间。拒绝宴会后没聊两句话题就转到生日礼物上,颜洛君去年从她那儿收了一套江市的房子,地段还不错的大平层,但她没时间住,索给中介租出去了。
“没什么很想要的,”颜洛君戴着蓝牙耳机从图书馆往宿舍走,“您随意就行。”
颜母挂了电话,颜洛君闲得无聊翻她朋友圈,看到最新一条定位在希腊,配图是……干噎酸奶。
有点抽象。她母上的下个作品最好不要是什么“大口吃完一杯干噎酸奶的视频重复播放八千次”或者“来自世界各地的200人吃过干噎酸奶的勺子”。
生日当天她和几个朋友在外面吃饭,晚饭后有人提议去ktv,不想去太远的地方所以仍旧在学校附近。转场子的路上收到她父亲的消息,说小颜成年快乐。
颜洛君:“……”
她说您要不再往上翻几条消息记录呢,就能看到您上一回发这句话了。
她父亲说不好意思啊换手机了聊天记录没保存,那你今年是19岁还是20岁?
他们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,那人问今年送车行吗,颜洛君说两年前的生日你以为我18岁就送过车了,到现在都还停在锦都家里落灰。
哦,那人说,